梁津问他。
蒋云:“因为我不是一个好主人,我把它送人了。”
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他心想,只只的结局要真像他编的那样就好了。
后面的车程,蒋云没再说话。
暂住的房子钥匙一人一把,这套房自带装修和基础设施,冰箱、洗衣机、烘干机都是现成的。
蒋云将行李箱推到墙边,两间卧室诚如郑思勤描述的那样,一大一小,大的那间自带卫生间,也就是说,假如一方选择大卧室,另一方无论洗澡还是上厕所,必须到大卧室进行。
问题来了,他和梁津谁住大的,谁住小的呢?
蒋云顿时生出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两个选项糟糕得不相上下,他连选的念头都没有。
“你睡那间吧。”
蒋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梁津把带卫生间的大卧室让出来了。
入职第一天,他们刚搬到新住所来不及购买食材,蒋云点了两份外卖,将就着凑合一晚。
洗漱完,蒋云顶着半干的头发地把衣服一件件地往柜子里挪,此时,有人站在卧室门口敲了两下门。
衣柜门朝外大开,他整理完最后一件外套后探出一颗脑袋:“怎么?”
梁津穿着一身淡蓝色的睡衣,纯棉的,但质量较差,衣角好几处开了线,松松垮垮的,完全靠他宛如行走的衣架子般的身材撑着,保留住几分体面。
“房间没有床垫,你介意我过来睡一晚吗?”
他这话问得巧妙。
表面征求别人的意见,实际把难题全扔了出去,自己只用等结果就好。
梁津眼尾低垂:“我可以打地铺。”
仿佛也算某种程度上的示弱呢,蒋云心想。
他合上柜门,目光瞟向门口的梁津。
借睡一晚当然没问题,但他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这招以退为进的策略吗?
“那你打地铺吧,”
蒋云露出一个良心的微笑,说,“多铺几床被子,别感冒了。”
白天光整理资料就费了几个小时,中午的午休时间拿来跟魏淳亭打电话,叮嘱她按时吃饭,不要疲劳过度,蒋云躺上床的那一刻,骨头像运载超时的机器,没有一处不酸痛的。
卧室的空调长期处于关闭状态,乍然开启,发出细微的噪音。
蒋云小幅度地翻了个身,失眠和困意在他大脑中矛盾地共处着,而床底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昭示那人已经睡下。
“还没睡吗?”
床下双眼紧闭,双手交叠在胸前的男人突然开口,吓了蒋云一大跳。
他一刻也不想和梁津多聊,匆匆回应一句“马上睡”
,强迫自己默数“一只羊两只羊”
。
梁津那一声仿佛打开了他的阀门,数着数着,蒋云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蒋云喜欢冬天开足暖气,在夏季把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所以在这两个季节,他不是被热醒就是被冻醒,很少出现像昨晚那样,安安稳稳度过一夜的情况。
真丝质地的睡衣被他无意蹭开两粒纽扣,衣角堆叠到了肚脐的位置,露出一片劲瘦的腰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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