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夏栀匆匆而来,想来是事情已经出了结果。
沈慕芸拿起香囊左右翻着看了看,瞥见那香囊上精致细线的时候,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她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细线和她平时在屋子里用来刺绣的细线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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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香囊,分明就不是她的!
而且,这香囊上面的图案,也根本不是女子佩戴的样式,却反而是男子日常佩戴的图案!
绣品的丝线跟她屋里绣品的丝线是一样的,东西却是男子的香囊。
所以这婆子大半夜这样悄无声息地溜到自己的屋子里,就是为了将自己的香囊放在自己这里?
她刚刚哭喊着说自己是二房的人,估摸着是料定了她从前的性子软弱,只要抬出陈雪抬出二房,她必然是心有顾忌,不敢做什么的。
而她方才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个婆子身上,若不是留了夏栀,等她回过神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把这东西翻出来的时候
这明显是绣给男子的东西,若是真的是将来某一日被别人翻出来,到时候说她还未出阁就和外男私相授受的说法若是叫别人传出去,她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沈慕芸的后背一瞬间便沁出了冷汗来。
现在,她终于意识到,那婆子之所以半夜三更地闯进她院子里究竟抱着怎么样的目的了。
原本因为安老夫人身边两个丫鬟的出现而压下三分的火气在回过头的时候又翻涌了上来,冷冷地那粗使婆子。
那婆子现在已经不嚎了,或者说,是已经嚎不动了。
或许是因为看到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已经到了,并且,在看到那被压着的婆子时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异样,那些原本踌躇的小厮们反应过来,沈慕芸看过去时已经开打了好几个板子了。
那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几下的功夫,刚才还在那边哭喊嚎叫的婆子现在已经喊都喊不出来声了,这会儿趴在那长凳上,身子时不时地还抽搐一下,赫然是被打蒙了。
“把她给我泼醒。”
说这话的时候,沈慕芸捏着手中香囊的手指因为用力甚至隐隐浮现出青筋。
她把视线从那婆子身上收回,悠悠地从周遭这些人的脸上转过了一圈。
这一秒和她对上视线的人纷纷回避了她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院中所有下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一阵莫名的后怕来。
他们总感觉,现在这样的沈慕芸给他们一股很强大的压迫感,那目光像是有某种穿透力一般,能直接望到他们的心里去。
三姑娘,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大的压迫感了?
杀鸡儆猴,经过那婆子如此一顿板子,其实沈慕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当然了,如果能顺势恶心一把二房那对母女,给他们添一把堵,那自然也是再好不过了。
想来不久之后,那婆子折在她这儿的消息,陈雪她们母女个很快就能收到了。
但现在,沈慕芸决定在她们反应过来之前,先好好告他们一状。
这府中的情势风向,也的确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是以,安老夫人的两个丫鬟金簪和银簪回到老夫人居住的寒溪房的时候,面对安老夫人那边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人的神色却罕见地露出一抹犹豫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做出一致的动作,纷纷往边上让开了一步。
安老夫人一开始还十分诧异,正欲再问一声,金簪和银簪让开的空隙里,却蓦地冲过来一个人。
安老夫人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生了什么,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抱住了。
抱住她的人,正是方才跟着金簪银簪一起回来的沈慕芸。
金簪和银簪自是来回话的,这也是知晓她们意图的沈慕芸跟着她们一起回来的原因。
毕竟转诉的经过,又哪里由她亲自说的详细?
原本沈慕芸真的是这么想的,但当她真正站在寒溪房的正厅,看见安老夫人的一瞬间,眼泪却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一瞬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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