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
蒋云有气无力道。
照着机票的座位号,他们找到了各自的位置,蒋云把外套脱下来反盖在身上,这次他学聪明了,随身带着一副遮光性很好的眼罩以及一对防噪耳塞。
强烈的耳鸣过后,飞机在空中平稳滑行,蒋云岔开的膝盖往中间并拢——
外套的保护范围是肩膀到大腿根部,他的小腿好冷。
柔软的羊绒布料裹住腿部的肌肤,那股冷意一下子减轻大半,蒋云的食指将眼罩勾出一道缝隙,看到了裹在腿上的宽大披肩。
“睡吧,不会冷了。”
梁津说道。
“谢谢。”
蒋云低头瞟了眼蚕蛹一般的双腿,情绪潮涌。
一码归一码,心情再怎么复杂也影响不了他的正常睡眠,归功于郑思勤的每日“监视”
,他累得就像躺在法老墓里的木乃伊,睡得格外安详。
这么美妙的时刻,蒋云却没有享受太久。
婴儿连绵尖细的哭喊声极具穿透力,把他从睡梦中轰炸出来,前后左右和他一样在补觉的旅客也被吵醒,整个机舱,不满的“啧啧”
声接连不断。
哭闹婴儿的父母起身鞠躬道歉,还给在座的每一个旅客都发了一个密封的小袋子,装着耳塞和糖果,看来是早有准备。
面对这对礼貌的家长,其他人不好再有意见,婴儿的哭声也随着母亲的温声轻哄而缓缓平息。
蒋云合上眼,试图把睡意重新找回来。
他努力试了几次,最后放弃地摘下了眼罩。
“睡不着?”
“嗯,”
蒋云把眼罩和耳塞收好,“反正也没几个小时,回去睡算了。”
周遭的噪音约等于无,他们前排的大叔睡得正香,发出微微的鼾声,梁津上半身向他凑近,嗓音低沉:“之前你问我的两个问题,我还没回答你。”
被羊绒披肩捂得发热,蒋云把它拆了下来,窝在怀里当抱枕:“你想好了吗?我怕你没说完又晕了。”
“这次不会了。”
梁津的吐息一下下扑在他耳梢,好似一群蚂蚁在蒋云的耳道里开演唱会,痒得叫人抓耳挠心。
他揉擦着耳廓,道:“你说吧,我听着。”
“那份贸易计划书,在我们和邹渝见面的时候就有了雏形。”
梁津:“直到拍卖会当天,计划书终版临近完成,我在病房做的是最终收尾。”
“清醒以后,由护士把它转交到郑助那里。”
他的解释堪称滴水不漏,配合说这些话时的微表情,蒋云很想把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颁发给他身边的这位影帝。
“是吗,”
蒋云说道,“是我误会你了。”
“还害你晕倒,对不起。”
梁津:“不用道歉。”
遇上气流,飞机不稳地跌宕了几下,蒋云的右肩被一只手扶住,等气流过去,那只手又很快地撤离。
“站在你的角度,有这种误解很正常。”
“而且我晕倒与你无关,是我身体情况不稳,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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