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裴琰还是给魏太师留了面子,都是清了场子才骂人的。
魏齐正没等到太医来,便自己活动自如的从地上起来了,还掸了掸衣袖坐到了一旁的宽椅上,小抿了一口热茶。
面色恢复平静,浓眉之下的一双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但他不知道,那偏殿的柱子后藏着一人,将他装晕,博取皇帝怜悯之心的样子都给瞧了去。
江云娆冷笑,那多半皇后见红什么的,也都是假的了,都是他们魏家人在演戏。
魏齐正没坐好一会儿便自行离去了,江云娆转身去了寝殿的内室,瞧着反正没人管她。
掀开裴琰龙床的被子,人像小兔子一般的钻了进去,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不得不说,裴琰是个会享受的,连这床都比瑶华殿的那床软和许多。
星月布满大周深宫的春天夜晚,天元宫寝殿外的鸟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江云娆揉了揉眼睛,恰巧看见窗外一枝玉兰花勾着,白色的玉兰花刚好就开了一朵,娉婷玉立,泛着淡淡华泽。
裴琰坐在榻上:“朕的龙床好睡吗?”
刚才自己在这里喝了半壶茶,福康还进来说了两句话,江云娆一点都没被吵醒,甚至还有轻轻的鼾声。
江云娆眼睛一转,裴琰居然回来了,立马双膝一曲,在床上跪着:“臣妾参见皇上!”
裴琰放下茶盏走了过来,看见她身着自己的长衫,松松垮垮极为不合体。
但不知为何,让江云娆穿上自己的贴身的长衫,竟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裴琰眸子深了深,喉结微滚:“免礼。”
江云娆试探的问了问:“皇后娘娘没有大碍吧?”
裴琰坐在床沿边:“虚惊一场。”
江云娆就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这魏皇后和她家老头子可会演戏了。
她故意道:“魏太师在皇上走后不久也走了,所以臣妾就将太医也给打发走了。”
裴琰微垂的唇角垂得更下去了:“魏家,真是出了一对好父女。”
江云娆连忙拉过裴琰的手臂,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上:
“皇上,臣妾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皇上了。”
她眼眶再次湿润起来,眼睛里写满了委屈。
娇软的模样,令人心生怜爱。
江云娆又道:“以为皇上不会管臣妾了,臣妾险些心死。
不过皇上今日心情不好,臣妾还是先回瑶华殿吧?”
她不过是害怕裴琰这个皇帝罢了,先撒个娇,然后遁了保命。
裴琰一下子就按住了她,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里握着,
那双手宽大厚实,有温暖的感觉,比他那张寒冰似的脸要温暖好多倍。
裴琰抿了抿唇才道:“贵妃坠湖一事,皇后断案过于武断,让你受委屈了。”
江云娆卷翘的凤睫颤了颤,有些吃惊的看着裴琰此刻认真温和的面色,语声凝结道:“臣妾……臣妾已经好多了。”
裴琰:“朕前几日出宫有要事要办,你出事的时候,朕那时还在山里。”
江云娆从裴琰神情里看见了特别的东西,她也敛了那恍恍惚惚不认真的模样,
轻声道:“臣妾前几日一直没见着皇上,还以为皇上早在心底默认这事儿是臣妾干的了。”
裴琰勾了勾唇:“所以你才想到将贵妃给拉下水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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