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想什么?”
宴槐序没有正面回答,他转动手腕,松经骨。
北冥瑶拉高裙摆,道:“想到你当年爬的墙,墙边的老梅树去年被太子移种到东宫。”
两人齐步跨过门槛,宴槐序突然问:“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不拒婚?”
北冥瑶惊讶,她可从来没想过这条路。
宴槐序也不该想到的。
她们都随父辈深陷朝局,都是陛下手中的棋子,若是反抗帝威,就会落得粉身碎骨、连累家族的下场。
北冥瑶将自己的想法如实与身边人说道:“你我都是牵线风筝,风筝线都在陛下手中,生异心,陛下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们的线剪断,如果陛下愿意,剪掉的线还可以包括和我们系在一起的线。”
北冥瑶修长葱白的手指置于粥碗边,她平静,抬起看宴槐序的眼睛充满认真:“我宁愿牺牲自己的一切,都不会让自己连累家人。”
宴槐序嘴唇刚张开,耳朵就听徐醉茗雀跃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疑惑:“可家人之间不就是应该互相连累的吗?”
北冥瑶和宴槐序都将视线归于徐醉茗一人身上,徐醉茗放下还没动一筷子的饭碗,整个桌上只剩下了恍若啥也没听见的风雨开始享用早饭。
“我阿姐说的,一家人不一定能有福同享,比如有天你在西边寻到一颗桃子,仙人告诉你这颗桃子是世界上最甜的,但西边离家太远了,你带着上路只会腐烂,家里人也不会为了一颗桃子跋山涉水,所以你只能自己吃掉,回到家后再跟家里人描述这颗桃子多香多甜。”
“但家人一定能有难同当,如果遇了事,就算你不拼命往家里跑,家里人知道了,就算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要跑死无数的马,也会跋山涉水跑来救你。
所以家人之间是不怕为彼此而死的,更不怕所谓的连累。
危难面前,家人只在乎你能不能活。”
北冥瑶沉默。
许久之后,她寡淡颜色的双唇微微张开,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样。”
“那她们不是合格的家人,”
徐醉茗答得爽快,“如果你的家人不合格,你就该跳出来,多听从自己的心。”
徐醉茗指指心脏的位置。
北冥瑶灵台一震,其中浓雾和失意似被一阵清风轻而易举地吹开。
她想起了在战场上处置叛徒的时候。
那位叛徒是她的副将,她很相信他,两人时常对酒当歌,在战场上她更是无数次地将后背交给他,但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和同袍情,查明真相后她就很明白:他不是个合格的将士,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所以她不必用同袍情和友情来面对他,她直截了当地下了军令、就地正法。
人待我何,我亦待人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都醒了啊,”
杨远心高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走近屋内,眉眼俱弯,“竟然都吃上早饭了。”
“你还没有?”
徐醉茗率先接上话,热情地拿起空碗就要装粥。
杨远心连忙摆手拒绝,解释道:“昨晚酒喝太多,天刚亮就胃疼,从床上囫囵跑起来,去厨房自己煮了一盆粥。”
杨远心指着她们桌上还有还剩半盆粥的粥盆,嘻嘻笑道:“这说不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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