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
曹雪芹似乎有些懊恼,他抓了一把脑门,才无奈地解释道,“东流,皇上派我去江宁,不知时限。
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辈子。
我,我想同你相守百年,自然想带着你一起去。
可,可是我怕你拒绝……”
“你是傻的吗?!”
杜哲惊讶,“我为什么会拒绝?!”
“东流,”
曹雪芹紧紧地按住杜哲的肩膀道,“你的根基都在京城不是么?金陵,于我是荣归故里,可是对你来说,却是重头开始了!
在金陵,没人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曲别意、曲老板,更没了你这一班弟子、朋友陪在身边。
你若、你若随我去!
你所剩下的、可就只有我了!”
“我……”
杜哲从未想过这些,他在想着曹雪芹,却不知曹雪芹反过来为他考虑了许多。
“东流!
你若随我去,可是抛下了你所有一切!”
曹雪芹越说越激动,他红了一双眼,狠狠地捉住杜哲摇晃,“东流、你这般好,你站在戏台上,举手投足那般美,我、我怎么忍心要你……”
杜哲也红着眼笑了,伸出手在曹雪芹额心弹了一下,目光盈盈看着他道:
“你这冤家,我又不能做一辈子戏,况且,杨妃霓裳羽衣舞,也只为君舞。
戏班是我的心血,却不是心头肉,自能割舍得了。
声名财钱皆是身外之物,愿得一人心,相伴到白才是七月七日长生殿上所求。”
曹雪芹没想到杜哲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愣在原地半晌,突然哀叫一声,紧紧地将杜哲圈住。
头一遭,杜哲感觉到了肩头传来湿意,又被秋风吹干,仿佛一切都好似只在梦中。
◎◎◎
待到出行的那日,京中前来送行的人颇多,叫杜哲惊讶的、却是在他们登舟的时候,策马立在岸上静静目送的那位和硕和亲王:爱新觉罗弘昼。
这些年来和亲王帮着皇帝处理政务,在家中却还是依旧当他的荒唐王爷,依旧喜欢看戏,甚至频传同戏子、清倌的流言,杜哲的戏,他反而不看了。
许久未见,杜哲现弘昼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了:
一样的,是弘昼眼中的深情。
不一样的,是他脸上的沧桑世故模样。
“东流后悔吗?”
曹雪芹将手虚放在他的腰上问。
杜哲看着弘昼,心想在那高墙深宫之中,要周旋保全的重重困难,终归叹了一口气:
“我不后悔,却十分可怜和亲王。”
“人各有命,”
曹雪芹感慨万千,回看了一眼在船尾的丁荣,“荣儿,仔细疯得落水!”
“二爷你尽笑我,”
丁荣看着曹杜二人,眼一转使坏道,“二爷,苦短!
这是在船上,浪起时摇晃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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