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难过中遗漏了一个点,那就是:如果姜淮真是常足所说的那个孩子,他的自愈能力应该是非常强的,何至于到现在伤口都没有好转的意思,反而愈来愈严重。
又或者,其实她是想到了,但她下意识将这想法和封魔链联系到了一起,未做其余考虑。
她说完这话,姜淮便泛了些不自在,先答非所问地回了句:“没有。”
末了才意识到对方的问题,又回了一句:“快了。”
快了,快好了。
柳依云愈难过了,她问:“你不治疗的吗?也不上药吗?”
她记得当时自己自捅心口时,姜淮是第一时间为她疗了伤的。
那怎么他不对自己这样?
是他体质特殊,这些对他没用?
柳依云没法肯定。
浓沉夜色笼罩大地,沁凉微风掠过两人,许久,柳依云才听见姜淮说:“我不习惯这样。”
夜风拂过少年的,他目光瞧着前方,黢黑的眸里瞧不见光,泛着迷茫,半自嘲半认真道:“也没人希望我这样。”
没人希望他这样。
初是诧异,但随即柳依云就想到了常足的话语。
‘喝药、鞭打、切割、解剖、欺骗他自我使用法术用魔气侵蚀自身…’
是了,囚禁他的人既然希望控制他,杀死他,又怎么可能会叫他疗愈自身呢?
柳依云不再言语,她飞快低下头,感觉眼前有些朦胧。
她先前自是知道自己做得是过分了些,却也没想到竟是过分成了这样,给一个常年受苦的人再次捅了一刀。
须臾,她呼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的泪珠,让自己看上去不至于明明是在道歉却仿佛比对方还委屈。
那太过分了。
她道:“对不起。”
少年瞧了她一眼,似是很惊讶,瞬时又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黑色带束着他的,他敛下眉头,抬了抬她的下颌,“你怎么了?柳依云?”
少女吸了吸鼻子道:“没事。”
少年瞧了她少顷,倏地笑了:“和你无关。”
眸中似漫着星河,淌着秋水,他那双含情眸近乎温柔,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像是个安慰。
他缓声道:“你不是帮我上了药了吗?”
唇角勾起,他移目,笑意却自他眼底浮现,很轻很轻地道:“谢谢你。”
柳依云有些怔愣,“这就够了吗?”
“这就够了。”
那少年说。
对别人,怎么都不够的,对你,如此就够了。
他太过温柔,柳依云便不自觉地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她这时才想起,她本该是来安慰姜淮的,怎么到最后,反倒是姜淮安慰她了。
可这样也好,他不愿意讲,她也不愿意再戳中他的痛处,就这样与他一齐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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