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人说的话与他的行为都无甚问题。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周围也有自己的同伴,纷纷为其做证:
“不错,有人用恶钱,我们找出来了。”
“大家放心,寺庙是不会收恶钱的。”
“众善信都知道,我们的长生钱都是好钱。
()”
所谓的长生钱?()”
,不是别的,就是寺庙放出的贷款。
不过寺里的僧众慈悲为怀,放出的贷款所收取的利息,总是比周围的大户人家低。
于是每到了苦难的时候,百姓们也都成群结队的来寺庙借贷。
白面胥吏听了这番话,放过了净人。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杂耍郎君和小女郎了。
这胥吏竟不再询问,而是直接伸手去抓那个小女郎,嘴里同时说:
“寺庙没有犯事,就是你们这些杂耍的了。
你们真是目无法纪,拿着恶钱不说,还胆敢把恶钱拿给寺庙。
既犯了圣人的法,又犯了佛主的法啊!”
“你干什么!”
那杂耍郎君伸手拦了一下。
白面胥吏眉头立时一竖,眼睛同时瞪大,握在手里的朱漆棒子同时抡起,狠狠照着杂耍郎君手腕的关节处砸下去!
只听“砰”
的一声闷响,杂耍郎君即使躲了一下,没有被砸到手腕关节脆弱处,却还是被结结实实砸在了手臂上。
那棒子是实心的,又粗,这么沉重的砸下来,砸得杂耍郎君手臂直接麻木,半天恢复不了知觉。
他的眼中腾地冒出了火焰,但那带着火气的眼神只是往白面胥吏脸上看一眼,更多不讲道理的棍子便劈头盖脸砸过来:
“看什么?你用那凶恶的眼神看着谁?想要拒捕吗?想要暴起杀官吗?”
沉重的棍子一次比一次重,只是几棍打在肩背上,杂耍郎君已经被打得半跪在地上,又一棍子擦着他额头过去,额头上立刻连皮带肉被刮擦掉好大一块。
血瞬间如泉涌般流淌下来,先污了脸,再湿了半边衣襟,最后溅落在地上。
小女郎原本一直忍着害怕,到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恐惧,猛地哭了出来,扑上来将杂耍郎君护住:“不要打了……不要打好心哥哥……恶钱不是我们的,是别人给我们的……”
“别人”
能是谁?不就是周围这群为杂耍慷慨解囊的百姓们吗?
还留在这里的人们,看着被打成这样的杂耍郎君,虽然十分同情,却更害怕同样的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忙道:
“也不是我们的啊!”
“我们都是良民,不会用恶钱的。”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饭钵拿出来的时候,底下是有钱的,这恶钱,定是早早就藏在了里头,想借着这次人多眼杂一同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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