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自己六岁之前,无忧无虑在聂府成长,便过着邬陵想要的生活。
会花花大把大把的时间,观察几窝蚂蚁如何打仗、搬家,欣赏桑葚树下一朵花被蝴蝶当作停歇的驿站,数着雨水下的苔藓里藏了多少生命……
但不久之后,阿姐和娘身上流的血,便将他对于聂家后院的记忆,冲刷干净。
那时他才知道哪里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其他人以血肉之躯,替他撑起一把可以对抗命运颠簸的伞而已。
至此他忘了上天曾赋予的简单美好,忘了人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这会儿从邬陵嘴里听到,他的心被那一个个字扎得生痛。
本应该嘲笑邬陵的理想主义,让他认清现实。
可想到邬陵那样聪慧的人,有这样的想法或许并非出于懵懂无知,而是在历尽千帆后,仍然选择保持初心,就不禁心生羡慕。
沉默良久。
聂子元将手中那根树枝当做剑,跳到空地中央,即兴跳起了一段剑舞。
身上白衣如同游龙旋转。
英慈见过他与别人过招,三下两下便获胜,从未看过这套行云流水的完整动作,不仅呆了。
但紧接着又读出他眼神里的黯然,不禁被那情绪牵动——
是哦,邬陵找到了他的人生。
可她呢,本应钻研海天瓷,就算找不到记录了海天瓷的秘籍,也该想出别的招式,在制瓷上光明正大地打败英非俊。
怎么会想出去明德书院钓金龟这么荒唐的主意?
蹉跎光阴!
那聂子元呢?
他现在在做什么,往后会做什么,是否得到了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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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左边的付红云,反复摸着藏在兜里的针线,也在想自己的事——
世上的爹娘为何如此相似?
他的爹娘和邬陵的爹娘一样,不喜欢他喜欢的,说男子怎能玩绣花针……
但如今看到聂子元翻飞起舞,似乎是在用行动支持邬陵的选择,止不住血脉涌动,仿佛窥见了未来的另一种可能。
付红云将那树枝在空中划出的残影,看作刀林剑雨,忍不住用尽力气拍手叫好。
褚奇峰见大家都盯着聂子元,心中不悦,却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舞得好极了,想到自己要实现的国子监之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虚幻,不禁叹了口气。
一刻钟之后,聂子元做了“白鹤亮翅”
的漂亮收势,将树枝投向邬陵。
那根树枝落在他脚边,稳稳插入地下。
“好走不送。”
“希望你们也能尽快找到自己的人生。”
邬陵收到他的祝福,对舍友们深深地作了个揖,而后将一本册子塞进英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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