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好看的脚一点都不嫩,每一根弓起的脚趾都饱含力道,像是马上就要射的弩。
手指颀长但粗粝,指甲短短,缝里还有泥。
倒是生了一张端庄的芙蓉面,但那眼珠子里的光,又亮得有些过分。
媒人左顾右盼,没现“活阎罗”
,松了口气,走到英慈面前,笑道。
“英慈姑娘,我是张妈,看着你长大的,今儿听你二姐的,给你说媒来了。
我手头的这些男子都是人中龙凤,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呢。”
“谢谢张妈。”
英慈依然不紧不慢地踩泥。
制瓷“共计一坯之力,过手七十二,方克成器,其中微细节目,尚不能尽也。”
单单一个踩泥也讲究颇多,必须得“三道脚板两道铲、莲花盘、菊花心”
。
只见白泥花瓣似的在她脚下展开,没多会儿,一摊烂泥就变成莲座形状,衬得泥土上方的她更加清俊,活像去年斗瓷大会上获胜的白瓷观音。
“这几天日头好,作坊上上下下都在赶工,你别介意。”
张妈想到英慈二姐给的银子,压下不满,拿出几张画像,先展开第一张,清了清嗓子道。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我说我的。
这是张员外家的大少爷,今年二十三,长得英俊潇洒,就像那画中人……”
英慈瞥了眼画像:“满脸麻子像是画师手抖,往纸上泼了墨,果然此人只能画上有。”
张妈干咳两声:“风流倜傥赛诗仙。”
英慈会意:“比李白还喜欢去烟花巷喝酒、砸银子。”
张妈慌忙辩解:“男人么,逢场作戏算能耐。”
英慈若有所思:“但女子逢场作戏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世上任何买卖都是你情我愿,唯独这桩买卖,买家被称赞,卖家被诋毁,不公平地流传了千百年。
是道德沦丧还是人性扭曲?”
“看来姑娘不喜欢张员外。”
张妈尴尬地拿出另一幅画像,“陈老爷的堂弟如何?为人沉稳、疼爱孩子,镇守后山,统领三千万弓箭手。”
“比普通男子重两倍,自然稳沉,比我过世的爹更年长、又有两双儿女,能不疼爱孩子?至于那三千万弓箭手,怕是扎了人就丢枪器械、一命呜呼的蜜蜂。”
英慈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位将螯刺大将军不是应该给女王蜂暖床榻么,吃饱撑着找什么女人?”
张妈咽了口唾沫,亮出最后一画像:“赵县令家侄子深受朝廷重视,曾……”
英慈终于停下脚:“先后错手杀死两任妻子,去年才被逮进监狱,的确可算被朝廷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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