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老爷子都一块儿骂上了,岂有此理!
老爷子又不是我气瘫的,偏要我替她担这个罪名!”
一群人嗡嗡附和起来,两个姨娘一个给她端茶,一个给她打扇,宽慰道:“您别气坏了身子,七娘如今飞上高枝出息了,不是我们这等人说得的,就是当着老爷子面,她也不怯啊!”
大娘子声嘶力竭地叫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你爹让你在家塾里读书识字,读出个六亲不认、不孝不敬的白眼狼!
你爹走了八年,你给他烧过一次纸吗?你亲爷爷重病在床,你不仅不认错,还说浑话污他清誉,你……你,就是楚阁老在此,我今日也要当着他的面,把你这些年的行径一一说出来,看看到底是你身份贵重,还是孝义两个字贵重!”
江蓠太阳穴直跳,耳朵里好似灌了泔水,脏得厉害,憋了一肚子叫骂正要开口,院门“呯”
地一响,门闩当空飞出几尺,两把乌金刀鞘撞破木门,引着一人大步流星走入院中,只听怒沉沉的一声:
“便是本官在此,也要倒打一耙?”
江蓠突然被打断了发挥,火气真是止都止不住,上前两步越过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家伙,胳膊被一把拽住,额头撞上他胸膛,一件银披风“哗”
地裹在身后,只露了个半个脑袋出来。
楚青崖一手压住她,低语:“你跟这种人来什么劲?”
她酝酿好的锦绣文章都散了!
江蓠气急,抬脚在他靴子上踩下去,“谁要你——”
嘴被官服上的补子堵住。
楚青崖命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侍卫:“箱子就在这清点,如有少的,按入室行窃私藏赃物论处。”
大娘子硬撑着:“哪里是——”
“庶民见官不跪,不必拉去县衙了,一人笞十。
偷窃者并主谋笞四十,笞完游街一日,拖一贼去门外审,录口供。”
“是!”
一个侍卫从人群里抓了个小厮,当即拖去了门外。
满院人有没反应过来的,此时扑通扑通地跪下,和下饺子一般。
大娘子被两个妾室拉着,也仓皇失措地跪了,用袖子擦了两把脸,哀哀道:“大人呐——”
“先打这个。”
楚青崖下令。
两个县衙的差役拖了大娘子到院中,妇人杀猪似的叫道:“阁老明鉴,妾身妇道人家没见识,初见您吓得两腿打颤跪不得,刚刚已跪了,如何要打妾身?”
见他冷冷地站着,似是不屑开口的模样,又叫道:“妾身愿交赎罪银!
三十杖下都能抵,这是官府定的!”
楚青崖抬手准了,侍卫放开大娘子,站到一旁听候。
大娘子以为他好说话,继续辩白:“阁老,妾身方才情急,口不择言,牵连您老人家,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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