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缓步上前,朝皇帝行礼,“父皇,儿臣今日前来,还想给父皇看一样东西。”
“何物?”
皇帝神情淡漠的看着台阶之下的贺延,问道。
贺延从腰间掏出了贺怀九亲手写有让位承诺的宣纸,呈给了身旁站着的李公公,道:“皇兄的日造访儿臣府邸之时,给儿臣留了几句话。”
李公公走上台阶,将手中的宣纸呈到了皇帝眼前。
皇帝仔细打量着上面的字迹,见上方赫然写着让位之书,当即大怒:“太子岂敢如此?!”
贺延见此心情大好,“父皇,太子已有意让位给儿臣,如今二皇兄已然离世,朝中又别无他人能胜任太子之位,不知父皇可否将此位赐予儿臣?”
皇帝深吸了口气,他右手握拳,轻轻敲击龙椅,眉头紧锁,似是在思考,“九,不是父皇不想将此位让给你,是你兄长如今尚且在世,又身为嫡子,此太子之位,必然是先让给他,而这张宣纸,不过一普通的纸罢了,在朕眼前,算不了些什么。”
皇帝一语既出,像是彻彻底底扇了贺延一巴掌。
贺延只觉面颊一片火辣,打得生疼。
他愣了一会,少顷握紧双拳,道:“可父皇在立太子之时,不还考虑了二皇兄吗?”
皇帝摇了摇头,“今夕非彼往日,那时孤还有选择的余地。”
“什么叫做还有选择的佘地?!
依父皇的意思是,无论儿臣多么努力,都无法登上太子之位对吗?”
贺延怒道,这话时,他已是咬牙切齿。
皇帝颔首,“下去吧,九,朕心意已决,你改变不聊。”
“为什么?!
父皇如此偏心,莫不是因为儿臣的娘亲?”
贺延的双目间顿时布满血丝,他不顾身侧的李公公阻拦,冒下大不违登上台阶,一步步拾级而上,“就因为儿臣的娘亲是一个妓女吗?”
当朝皇帝最不愿意出去糗事,怕就是宠幸了一名身份低贱的青楼女子,还容她生下了皇子。
而二人所生的皇子,正是当朝的九皇子。
那青楼女子是昔日花楼的头牌,在她生下贺延后,仍继续于楼中接客。
可终归是纸包不住火,花楼的老鸨很快便找到了那时尚在襁褓中的贺延,本欲将其扔出花楼,却被那女子阻拦。
最终,那女子用尽身上所有的银两,为自己赎身,至此带着贺延居无定所,漂泊于人世间,一漂便是五载。
贺延五岁的那场雪夜,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场雪夜。
他的母亲于干草上彻底没了声息,临死前,母亲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当朝的皇帝,而他,则是当朝九皇子。
他一生下来后脑勺便有一颗红痣,这一颗红痣唯独皇帝之子才能拥有,道是证明皇子,便可看这一枚红痣。
他带着自己的胎记冒死去寻找了皇帝,并告知了皇帝自己母亲的名姓,皇帝知晓后未曾透露其生母,将他封为九皇子,当朝皇子出生即封王,遂即刻并封其为昭亲王,并赐一“延”
字。
延续,延续什么呢?当朝皇室血脉吗?
皇帝凝视着贺延腥红的双目,当即一拍龙椅,怒道:“九,听话!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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