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虫儿,竟还笑得出来,老道我没道行点化你,就算有道行啊,只怕也点不醒你喽!”
老道士对着地上的促织连连摇头。
悟继之听他话里有话,道:“道长笑的人,莫不是晚辈?”
“虫儿在地上笑,你在老道身后笑,也没有什么差别的。”
悟继之不知这老道为何指摘自己,他有求于人,倒也未去计较,当下躬身一拜,道:“晚辈初到此地,想要借条船渡过村外的暗河。”
老道士闻言,这才站起身来。
他鹤灰面,脸上有块大大的褐色胎记,眉宇间暮气沉沉,不知已经活了多少岁。
悟继之莫名想起了师父,在心中将二者比较,竟觉连师父也没有此人老迈。
不想那老道一见到悟继之,周身一颤,指着他眉心道:“你……这是……”
悟继之愣了愣,随即道:“道长是说我眉间这三瓣莲花吗,师父说这是胎记,我生下来就有的。”
老道盯着悟继之,缓缓问道:“你初到此地,可是从谷中来的?你姓什么?”
“晚辈姓悟……不,复姓太吾。”
“哦……”
老道点点头,出了会儿神,说道:“这村中只有一艘小船能渡河外出,就在我这屋后,原是……原是应该借给你的,只不过……”
老道士说到此处,忽然变得支吾起来。
悟继之问道:“道长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只不过……只不过……那船……先前我与村长约斗促织,不料我那百战百胜的‘玉尾’,输给了他的‘呆物’,我便将船赔予了他,现下我想请‘世外仙’帮我再去斗上一场,这‘世外仙’却起懒来,尽叫他那些虫子虫孙来敷衍我,实在无可奈何,无可奈何呀……”
老道士说着,望向躺在地上的促织。
悟继之去瞧时,那两只促织一动不动,毫无生气。
“船既已为村长所有,晚辈自当去恳求村长,还请道长告知晚辈,村长现在何处?”
那老道士一怔,随即拍手大笑,倒像个孩童一样。
“不错,不错,你去求村长,原也是一样的,一样的呀!”
悟继之
觉这老道有些痴傻,只好又问了一遍:“还请道长告知晚辈,村长现在哪里?”
“老道我……不就是村长喽?”
老道士大声说道,似乎此话既合情,又合理。
悟继之一时语塞,不知这老道究竟是别有用意,还是真的癫痴糊涂。
“这……道长何必戏耍晚辈?”
“绝无戏耍,绝无戏耍的!
你若斗促织赢过了我,我便给你船。
只是……我这‘世外仙’正在犯懒,眼下不宜与你约斗,不如……你现在替我去采些野菜回来,我们在一旁吃个饱,激一激这虫儿的馋虫,好叫它长些斗志。”
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已愤然离去,可偏偏悟继之是个从深谷出来不谙世事的少年,加之在竹庐没少被师父差使做些离奇之事,他听老道说得诚恳,也就当了真。
“晚辈这就去为道长采些野菜……”
悟继之话音未落,先前躺在地上的那两只促织竟翻了个身,一前一后地爬了起来,看得悟继之舌挢不下。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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