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则指了指四海:“放手。”
裴寂皱皱眉,他的手一松,四海便得了自由。
四海跌跌撞撞地跑到白棠跟前,他有些委屈,又有些不该他担着的愧疚:“棠姐姐……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四海,不怪你。”
白棠蹲下身来,瞧了一眼裴寂,将手搁在四海脏兮兮的小脸上,掏出手绢来替他擦了一把,又将手搁在他的眼睛上。
“棠姐姐。”
“往前走,四海,往前走。”
白棠将手放下,她站起身来,背对着裴寂,将四海往裴寂的反方向推了一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
四海想要回过头去看白棠,却被她扭回了脑袋,于是他只好一步一步走回那个破落的木架子中。
直到四海的身影彻底消失,白棠才回过头去看裴寂,隔着几步路的距离,她觉得这个人仍然和之前一样,没有丝毫长进。
“过来!”
裴寂冲她招手。
他永远是这样,高高在上的,视人命如草芥,对待下层人如猪狗,白棠认为自己跟别人略有不同,是他的玩物。
白棠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她细细瞧着他的眉眼,她的手拂过那双粗粝的眉毛,再轻轻抚摸那双幽暗的眼睛,手指轻点他高挑的鼻梁,最后停在他的唇角。
这张惊人绝世的面容之下,藏着一个魔鬼。
而到此时此刻,她终于看腻了。
裴寂抓住白棠的手,将它紧紧握住,用有些质问的声调问道:“为什么要跑?”
“因为我厌恶你。”
白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亲自挑选的亲人,宋宴,宋娘子,甚至小铃铛……他们都是因为你,才各自丧命,我怎么可能还跟你在一起?”
“自从认识你,我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白棠甩开裴寂的手:“是!
汴京狱前你是救了我和宋宴,为着那点恩情我就算是还也还完了吧!”
“那些都是意外!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
棠儿!
你不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我身上!”
“就算没有那些变故,我也不能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白棠直白地说道:“我做不到。”
“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裴寂抓住白棠的手问道,他咳嗽了数声,心里很是不解。
“你给我的东西,金银珠宝,手串金簪,衣食住行,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白棠指了指那个木架子:“他们为什么在那儿躺着?他们连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都没有,是因为谁?”
“可是你刚刚居然还威胁他?”
白棠清澈见底的双眼盯着裴寂:“四海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吧?你为什么可以欺负一个孩子?一个乞丐?一个本来就一无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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