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寒衣听了,有些震惊,之前她工作忙得连觉都没得睡,居然愿意花时间给零星几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讲题?
他问:“每次都只有这几个人么?”
“有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呢。”
弋戈笑道,“虽然我尽量是在周末的中午直播,但时间毕竟不固定,所以有时候我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过也没关系,都有录屏,她们后面有时间也可以看。”
“你很有耐心。”
蒋寒衣由衷地赞道。
“我跟你说,最早给我发邮件的那个小姑娘,最后都考上上海的大学了!”
弋戈很骄傲地说,“可惜我这两年太忙,不然还可以去上海请她吃饭。”
“等出了隔离,就有时间了。”
蒋寒衣温声说。
“对呀,我之前就在想辞职后要干什么,除了我在美国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做的那个问答社区,我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干点别的。”
弋戈神采奕奕地说。
“不打算继续工作了?”
蒋寒衣有些意外地问,他还以为弋戈会跳槽到更大的公司呢。
“像前两年那样的工作么?应该不做了吧。”
弋戈嘲弄地笑道,“其实最开始选择去那里,也只是为了一个体验,看看业内跑得最快的公司是什么样的。
现在体验完了,没觉得多有意义。”
“我这两个月其实一直在想,我应该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一类人了吧。
爹妈都挺有本事的,所以我也不用为了赚钱发愁。
既然沾了点好运气,那就承担一点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这种直播只是个人化的小尝试,我想应该有更普惠和更有影响力的事情可以做。”
这些事情到底是什么、要怎么做,弋戈心里其实仍没有清晰的想法,可她的眼神和语气却都无比笃定,充满昂扬的斗志。
蒋寒衣又在她眼里看见那股熟悉的、从第一眼就深深吸引他的焰火,燃烧着熊熊的野心与澎湃的意志。
但他心里其实更多的是淡淡的苦涩。
弋戈说,她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
可他却总是想到高中的教师办公室里,弋戈冷冷地请求刘国庆直接让她退学;想到那个夏夜,忽然嚎啕大哭问他“为什么我总是没人要”
的姑娘;想到那年连他都离开了的午后,弋戈一个人在会老蒋空荡荡的破厂房里坐了多久;想到前两年他独自回桃州看望蒋连胜,在那个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看见埋葬着银河的小小土坡;想到几天之前,弋戈分明是憋着眼泪在痛骂那个不给她颁奖的领导。
她幸运么?
蒋寒衣想,她应该更幸运一点才够的。
“我愿意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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