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离依然喘着大气,我便又说:“你若是爬不动,去山下等我也无妨,我一个时辰之内也必回了。”
江离倒吸了一口凉气,平复了一会儿说:“婕妤,奴婢怎能丢下你一人上山?奴婢可不愿丢了差事。”
我便同她一步一步地上了山顶。
爬山的时候,明明落日已经西坠,翻过了山,却又与红日不期而遇,水天相交之处,靛蓝色与橙色相接,形成了绝美的渐变色,像是夜的晚礼服。
“你看。”
我指着西边对江离说,“你方才说日头已经下去了,殊不知,高处有另一番景象。”
江离也被霞光所惊艳,痴望着,说不出话来。
大概鲜有人至的关系,这里的花草比山下更为繁茂。
各色菊花迎风含笑,早开的梅花不与争春,也不想在冬日独美,反而在秋日里凑起了热闹。
还有木兰,落光了树叶,已经含着小小的花苞,把秋日误作了阳春。
花草一片繁盛,只是不知,哪里才是茱萸。
“婕妤,你是不是想家了?”
江离看到了我脸上的惆怅,问道。
“想,我想我的母亲。”
我点点头对她说。
她比我大一岁,吹了山风,脸蛋红扑扑,尚有些婴儿肥,眼神清澈,应当是一个在阿父阿母呵护下长大的女孩。
“婕妤的阿母,必跟婕妤一样,美丽又温柔。”
江离柔声说道。
我却怅惘了起来:“我几乎快想不起她的样子了,她已许久未进我的梦里,很久都没有了。”
我低低地说,又自语道,“遍插茱萸少一人,若亲人不在,重阳之日,寻那茱萸,可还有意义?”
江离好像听不懂我究竟在说什么。
“婕妤,你可要寄信给你的阿母?每回奴婢思念家人之时,便会央求司马门的王侍卫替奴婢写家书。
他是我的同乡,不过此人忒讨厌,虽答应我,但每回都要问我讨一碗炙肉吃,还非得是奴婢亲手做的。”
她絮絮叨叨地同我说,脸上有些羞赧之色。
我生了好奇,问道:“这个侍卫,原先倒是不曾听你说起过。”
“他便是那日在太液池上救了奴婢之人。
说起来,实在是巧,我们竟然是同乡。”
她和羞笑了起来。
我笑着拊掌叹道:“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