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跑上前,满头是汗:“殿下,嗨呀!
眼睁睁看着殿下游岔了道,急的我们……”
白知饮愣了半晌,震撼莫名。
游……岔了道?
……游?
刁疆的眼睛瞥过穿着玄色龙纹长袍、傻呆呆站在原地的白知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阿宴?殿下不是说不带他吗?”
被当场戳破总归尴尬,李庭霄瞪了刁疆一眼,刁疆立马打住:“殿下,没事吧?我们顺着河道找,觉得方向差不多,还真没走错!”
李庭霄摆手:“有多远?”
刁疆指向来时的路:“约么两个时辰,本来牵了匹马来接殿下,可那畜牲半路滑下山,腿摔断了!”
李庭霄瞥向白知饮,吩咐刁疆:“你们轮着背阿宴,他撞到头了。”
“好嘞!
阿宴这脸色可真是不好看,煞白煞白的,八成是头撞坏了!”
刁疆二话不说蹲到白知饮面前,“上来!
哥哥背你!”
白知饮无语,哀怨地回头看了李庭霄一眼。
我脸白是因为头撞坏了吗?
但,现成的劳力,不使白不使,白知饮不客气地爬上去,可却没使唤李庭霄时那般局促。
太阳升起,浓雾散尽,他这才知道自己昨夜爬了多高的山。
江南江北交界处多丘陵,千万年才化作这雄浑的层峦叠嶂,放眼一望,除了山还是山,置身其中只觉得无比渺小。
一行人一路下行,竟到辗转了水边。
此番大灾,金泥河被拓宽了两倍不止,河道两侧的山被冲出深深沟壑,变成了陡峭悬崖,崖边的土拖着植被根系仍在不断坍塌下沉,落入洪流中被冲往下游。
白知饮自刁疆背后探头,憋了一肚子话问不出,前方看似绝路,但他们还在向前走。
搭在刁疆肩头的手下意识收紧,刁疆察觉到了,回头嘿嘿一笑:“慌什么,担心哥哥把你丢水里不成?”
等到了崖边,白知饮终于看见了“路”
。
一块灰白巨石严严实实堵在通往左侧的支流上,底部只有很小的缝隙能过水,是以,他们踩上巨石时,左边是和平时差不多的平静水面,而右边是滔滔不绝的金泥河,堪称奇景。
脚下的巨石丈许宽,表面十分光滑,有人工雕凿的痕迹,每一条纹路都线条柔和,渐渐地,白知饮看出了端倪。
这是……菩萨?
没错,莲座,宝衣,垂肩耳,天冠,跟皇寺中见过的那尊镀金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尊躺在河道上的菩萨像!
他震惊地看向并排行走的李庭霄,就见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朝脚下的菩萨头拜了拜:“菩萨舍身救世,恩泽苍生,今日本王从法相上踏过,来日必加倍还香火!”
不信佛的潘皋人不懂,还香火就可以随便在神像身上踩么?
就听刁疆跟了句:“俺也一样!
还请菩萨保佑我一家老小长命百岁!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白知饮:……
都踩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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