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关了槐林药店,宗家好久没碰到过喜事了。
“稍微厚一点吧,他爹。”
“那就海碗海带炖粉条多加点大肉片。
饭管够,白面馍。”
“还是混合面吧。
白面馍太显眼了,蒸几个给送亲的客吃就行。
咱不能在黄芩娘家丢人唻。”
这两年光景实在不好,前三年饥荒还饿死过好多人。
今年刚有粮食吃,四里八乡能摆这样的席已经很不容易了。
商量好不显山不垫底的席面,宗震岳推着独轮车就去集上买席菜。
先到供销社买了三条一毛一包的“经济牌”
香烟作为席面用烟。
一狠心又拿了五盒三毛八的“大前门”
,这是接亲用烟,得排场点。
搬了三坛淮海曲酒。
又要割六斤肉,营业员直撇嘴,“你狮子大张嘴,你看我这里一共多少斤?都给你,再说了你付的起钱嘛?”
“小同志,我儿子结婚办酒席唻,没肉菜成不了席面嘛。”
“哟哟哟,还给我拽文邹邹的席面词,只能给你八两,你要不要?不要?下一个。”
后面人多了,蜂拥着递供应票。
肉是紧缺货,没有关系有钱也买不到。
宗震岳气的一肚子气,耷拉着脑袋出了供销社。
刚出门就碰到了三狗。
“哎,叔哎,看你这一车子货,是要办酒席啊?”
“你嘉恒哥初八结婚,刚说去给你传信呢,这不碰着你了,你那天可得去啊。”
三狗虽是晚辈,但是宗家在镇上的公家人,宗震岳因此很客气。
吃席得请他。
“那必须到。
你还有啥没置办齐的?”
宗震岳本不想说,但没有肉菜这大席咋办嘛。
低头跟三狗说,“没想到肉菜这么紧张,供销社只给八两,那咋够嘛,气的我八两我也没要,回去咋跟你婶交代嘛。”
“嘿嘿嘿,就这事,叔,就难倒你了?以前你坐医时,给你送扇猪的都得排队唻。”
“白说了,好三狗,莫提当年勇。”
“把你的肉票给我。”
“不想使你的面,怕给你添麻烦。”
三狗从震岳手里接过票进了社。
没多会儿社长陪着三狗说笑着从供销社后门走出来,三狗手里拎着约莫三斤肉跟社长握手,“感谢,感谢,下班后到所里找我喝酒,我等你。”
现实很现实,走到任何地方有熟人和没熟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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