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干巴巴掉在地上被马蹄踩碎出咔嚓的声响,树干不见绿苔,也许是天气冷了的缘故,四周甚至不见蚊虫蛇蝎。
柳箔忽地拉停马匹,将一把巨弓拿出来,放在容卉身前。
紧接着他从箭囊抽出一支箭,放在弓把处,引导纠正容卉握箭姿势。
他自己则将左手放在弓臂处,控制弓的方向;另一只手虚虚搭在容卉勾着弓弦的手上:他在教容卉射箭。
“在那里。”
柳箔的声音很低沉,震动着紧贴他胸膛的容卉,他引导箭簇指向一棵白桦树,直到对准某一处,才停下来。
气氛过于凝肃,容卉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看向箭簇前锋所指地方——
那里正有一只灰褐色野兔躲在树干后,它的颜色几乎与树干色重合,如若不是柳箔指出,她一时半会真现不了。
“看到了吗?”
“嗯。”
容卉鼻腔出软闷的声音。
见容卉拉不开弓弦,柳箔便将手指放在她的上方,帮她使了一把力。
“本……我数三二一就松开。”
“好。”
容卉一眼不眨盯着前方的目标,眼睛因过于焦距开始酸痛。
“三。”
柳箔毫不费力将弓体拉出夸张弧度。
“二。”
野兔还在啃草,全然不知危险已近。
“一。”
咻——
容卉和柳箔一起松开弓弦,弓弦擦过她的指腹泛起细微的胀痛,颊间传来的一股气流吹动了她的碎。
再一眨眼,方才还在忙碌的野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竖起来的箭杆,羽毛竖在顶端因尸体痉挛而跟着颤动。
牵马走去,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柳箔没有下马,他只是弯腰伸出长臂握住那根箭杆,就轻轻松松将箭连兔子一并举起来。
“嗒嗒嗒。”
兔血滴滴答答落在芒草上。
容卉一眼不眨盯着掉落的血珠,只觉得每一滴都落入了她的心脏,那滚烫的血温随心口每一次鼓动流淌蔓延至身体的每个角落。
只凭一把弓箭,就能随意掌握生命的存在与否,在这一刻,她的兴奋达到了顶峰。
“害怕?”
柳箔注意到容卉一点点红的眼眶,垂眸将兔子快放入马背上挂着的竹篓中,正想问她要不要离开郧兴山,就听容卉低头道:“不是害怕。”
柳箔看不到她的脸,故而未能看见她的笑容。
“我只是……有点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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