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重青黛色的锦衣交叠在她的身前,像是两道锁链一般,妨碍了她的动作。
但她跑得更快了,步摇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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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的,出了殿门,一路上尸骸遍野,可能是还没来得及清理,散出来一股腐烂、糜坏的气息。
暗红的宫墙被染成了鲜红,随后鲜红又沉寂下来,再变成了暗红。
——就是不知那层层的宫墙上,到底染了多少人的血。
商司予目睹了那么多具尸体,她更加慌乱了,六神无主地跑向国师府,一路上都在祈祷。
往日的占卜,天意就是君主之意。
——因此她是不信天意的。
可是如今她真的希望上天能显灵,天意能够眷顾她一次,不要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并安然地享受着她的痛苦。
可国师府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几具尸体。
墙角的野草被秋风吹得晃动,带着暗红的血迹,隐在乌黑的屋檐下,格外悠闲。
商司予就是在这儿现了流朱的尸体。
秃鹫蚕食着她身上的腐肉,血静静地淌了一地。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面目已经很难辨清,头掩盖着她破败的五官,唇角隐隐带血。
商司予猝然睁大眼睛,险些跌跪下去,她扶着红墙,缓缓地蹲下身来,双手抱住膝盖,蜷缩在墙角。
——这真是一个很安全的姿势。
双手环膝,将头埋下去,仿佛为自己树立一道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威胁,死亡、欺凌、哀痛这些痛苦都被隔绝在外,难以近身。
但其实,最易于攻破了。
如若有权有势,便可以筑起一道真正牢不可破的壁垒,所有的人都会臣服于你,而你也不会受到别人的欺凌。
商司予埋着头,近乎痴迷地想着。
——要是我有权有势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不会流落到吴国,更不会坐上“祝史”
这个位置,成为吴闵公随意唆使的一条犬。
小许和慈生爷爷也不会被送入虎口,流朱不会死,公良俭和公良溪也不会这样下落不明。
——至少不是因她而死。
她的身上已经背了太多条命了。
“要是我有权有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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