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去了。”
黄雯摊手。
说实话她对这种自控能力差,时不时需要出去抽烟的男人很反感。
季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举目望去。
对面就是食堂,饭点已过,里面一团漆黑。
林下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远处间或响起几声鸟鸣。
他拨通了孙明天的电话。
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以后,京市骤然降下一场急雨。
孙明天跟随回家避雨的人群,快跑过湿漉漉的街道,忽然她侧身一闪,躲进了狭窄的巷道。
就在这时,季寻的电话进来了。
她仰起头,任冰冷的雨点打在脸上,举起手机:“喂。”
“是我。”
“嗯。”
“怎么样了?”
季寻屏息凝神,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雨声。
虽然厦门离京市相隔万里,他却好像能看见她站在大雨中的模样。
有一年冬天,平安夜下着湿冷的雨,她跑到实习的地方等他下班,外套全淋湿透,见到他的时候,额不断往下滴着水,小巧的鼻尖冻得通红,结果第二天就烧生病,气得他真想骂她一通。
“这几天童叔一直住在医院,”
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有些模糊不清,“直到今天下午之前,我没有让他离开过我的视线范围内。”
季寻听出了她话里的言外之意:“你现在出去了?”
“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孙明天抬头望向远处,桐安路6街35号是一座终年废弃的小洋楼,黄泥墙边一簇爬山虎绿得沉郁,潇潇雨下,如雨打浮萍,枝叶在疾风的震颤下起伏抖动,“童叔聊天时说过一个地方,我来看看。”
“你别乱来,等我回来再陪你去。”
“等你回来就晚了。”
孙明天笑了声,季寻刚想叫她的名字,通话已经掐断了。
孙明天等待不消片刻,很快看见了黄利杰的车从侧方拐过,停在街口。
黄利杰从车上下来后,还做贼心虚似的左顾右盼一会儿,随后一拉兜帽,遮盖住大半张脸。
他选择这个时间是有理由的,昏天黑地,龙蛇不辨,雨势猛烈,再大的动静都隐于轰隆作响的雷声中。
孙明天放轻脚步,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这种鬼天气,又是来探访这么一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鬼屋,饶是黄利杰做过不少亏心事也不免怵。
临进屋前,他仍觉不妥,战战兢兢地拨通童其骏的电话:“老童啊,真是你说这地方么?怎么没有人啊?”
“没人吗?不应该啊,他可能在睡觉吧,你敲门敲大声点儿,如果门没锁的话,直接进去就行。”
“老童啊,这人到底可不可信啊?”
“可信,你还信不过我吗?这些年,这么些买卖,有让你亏过么?”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黄利杰是天生的生意人,看重利益,少讲道义,再可怖,能可怖到哪儿去?反正……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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